烏克蘭特別行動開始后,俄羅斯已有4個月生活在嚴酷制裁造成的新經濟環境下。與敵人的算計相反,俄羅斯經受住了制裁打擊:預算盈余、價格不再上漲、盧布也升值了。幾乎所有經濟領域都經受了壓力測驗。衛星通訊社對造紙工業的情況進行了了解。
俄羅斯生產哪些紙張?
俄羅斯企業為國內紙產品市場提供80%多的保障,約有180家紙漿和造紙企業。同時,20家大企業占總產量的85%。在此清單中,有彼爾姆邊疆區的“GOZNAK”廠,該廠生產120多種紙張。現有工廠,有一半多是蘇聯時期的升級版,擁有完整的生產周期:從木材采伐到最終產品出廠,而且是各種各樣的紙產品。
比如針葉長纖維木材生產的牛皮紙。在俄羅斯,牛皮紙很早前已是主要包裝材料。此外,還用于制作堅固耐磨紙張,其中有瓦楞紙、牛皮紙袋、日常用袋子、信封和紙繩等等。20世紀下半葉,出現了塑料袋,紙袋逐漸走衰,但21世紀因其生態性再次受到熱捧。要知道,牛皮紙袋分解僅需一年時間,而塑料袋需要數百年。
近兩年來,俄羅斯紙袋需求量明顯增長。首先,俄羅斯人疫情期間更多地訂購送到家中的食品和工業品。其二,建筑行業快速成長,尤其是住宅建設。政府為此推出優惠房貸,而數額不菲的母親資本已經惠及第一個孩子。建筑行業普遍使用牛皮紙袋來包裝水泥、石膏和各類復合材料。俄羅斯針葉制成的牛皮紙還受到國外的歡迎:2021年,出口量幾乎達到7.5億美。
但俄羅斯的新聞紙用量在不斷減少原因是媒體印刷用紙量萎縮,這是世界性的趨勢:人們在更多地使用互聯網。插圖用銅版紙需求也有所下降,在俄羅斯,銅版紙在印刷業總用紙量中約占40%。此外,在銅版紙上無法用墨水筆寫字,特別的膠涂層使墨水四處流淌。但銅版紙結實、光滑和觸感良好,因此備受廣告產品制造商的歡迎。
盡管在向電子文檔管理過渡,但全世界的辦公用紙量僅略有減少。有的國家,比如美國的打印和付印用紙量甚至在增加。俄羅斯在此領域擁有最大的潛力,很明顯的例子是,俄羅斯人均辦公用紙每年約2.8公斤,但芬蘭和荷蘭分別為7和13公斤。
俄羅斯還生產學生使用的書寫紙、高耐磨制圖紙、防偽貨幣和官方文件用紙,以及室內裝修用壁紙等等。總而言之,俄羅斯廠家可生產各類紙張,但優質光澤飾面的紙張除外。原因是,國內市場這種紙的需求很小,從國外購買要更為劃算。
俄羅斯紙張的競爭優勢
所有人都需要紙。人類每年大約生產和使用4億噸各類紙產品,俄羅斯約950萬噸,在世界上居第13位。對于木材儲量僅次于巴西的國家來說,這個數據是相當小的。
俄羅斯紙漿造紙工業企業聯合會會長尤里·拉赫季科夫在接受衛星通訊社采訪時指出,目前,我國造紙行業的潛力并未得到充分的開發。
尤里·拉赫季科夫照片:照片來自個人檔案
他說:“該領域的誘人之處首先在于,我國擁有大量森林資源,有自己的原料基地,但遺憾的是并未得到充分利用。第二,工人素質非常高。有的家庭,幾代人都在森工領域工作,他們積累了豐富經驗。這兩大要素表明,向俄羅斯紙漿造紙工業企業做長期投資是意義的。”
俄羅斯紙漿造紙工業企業聯合會會長尤里·拉赫季科夫向衛星通訊社介紹了哪些俄產紙張在國內外市場暢銷。
他說:“從傳統出口狀態看,最有競爭力的是包裝用紙和紙殼,首先是牛皮紙和牛卡紙。俄羅斯這些產品是用北方長纖維紙漿生產的,堅固性和彈性都非常好。新聞紙生產也是不錯的投資方向,盡管銷售市場在萎縮,俄羅斯的新聞紙是使用初級木材纖維做成的,而不是西方國家那樣使用廢紙,因此具有很好的競爭力,在國外市場有著相當不錯的需求。我不建議生產出口衛生紙,重量太輕,占地方,物流成本太高。”
中國企業家非同尋常的造紙項目
中國“興泰藍利”(音譯)食品分銷商正在落實圖拉州小麥廢料紙張生產項目。圖拉州位于莫斯科南部。衛星通訊社向公司負責人郭小偉了解了項目細節。
郭小偉與圖拉州政府簽署投資協議照片來自郭小偉個人檔案
郭小偉:現在公司正在做合規化,做一些中國認可的,因為我們現在還沒有向中國駐俄商務代表處做備案,中國向境外投資是受兩國法律保護的。我們境外投資需要中國的外匯管理審批,這些程序我們已經走完了。但因為我們把股東做錯了,這件事情我們已經用了幾個月的時間,還在更正這個事情。因為疫情,交通不便,所以有好多事情不好公證,很慢,所以我們用了幾個月的時間來完成更正,發現以后才來完成。
記者:這個企業可以解決多少個就業崗位?
郭小偉:我們分為三期工程,第一期大概130個就業崗位,三期全部完成以后大概需要500個就業崗位。
記者:投資額度是多少呢?
郭小偉:十五億盧布。
記者:占地面積呢?
郭小偉:19公頃。我們現在在圖拉,給了我們一塊19公頃的土地。
記者:為什么是在圖拉州?
郭小偉:因為在2019年的時候,圖拉州州長去中國訪問的時候,我們推介了圖拉,我們原來定的位置是斯達夫羅波爾,后來我們發現圖拉的運輸……因為我們的產品將來要全部運到中國,在中國的話,我們有很便捷的交通條件,他這的經濟特區就有一條鐵路,并且我們考慮到圖拉的人工工資包括便利性,我們認為很符合,所以我們就把我們的投資目的地改到了圖拉。
令人奇怪的是,俄羅斯是木材儲量豐富的國家,森林覆蓋幾乎一半,但中國企業家為何要選擇小麥廢物來生產紙張呢?郭小偉向我們做了解釋。
郭小偉:我們采用的小麥秸稈,這種紙做文化用紙可能不太好,一般會作為包裝用紙,我們生產的是包裝用紙。我們建成以后,應該是俄羅斯唯一的一家以麥草為原料的造紙廠。一般的都會砍伐森林,我們認為,從持續發展角度來說,我發現我們的圖拉州有很多小麥,一般俄羅斯的秸稈除了喂養牲畜然后就沒有人回收,就在地里白白爛掉了,而我們會用錢去買,也會帶動當地農民的收入。
記者:提高當地農民的生活質量。
郭小偉:對對!提高當地農民的收入,原來這些麥稈不會變成錢,現在我們讓它變成了錢。
據郭小偉介紹,如果“興泰藍利”公司在圖拉州的項目順利,那么還將在俄羅斯其它地區建紙廠。比如韃靼斯坦共和國、奔薩州、克拉斯諾達爾邊疆區和阿爾泰邊疆區。這些地區都生產小麥,遺留的廢物將成為造紙原料。
進口替代路線
2022年春,俄羅斯突然出現辦公用紙短缺現象。媒體驚呼:擁有巨大木材儲量的國家,怎么會沒有木材制成的產品呢?原來,問題出現在進口紙張漂白劑缺乏。芬蘭加入對俄制裁隊伍,停止向俄羅斯供應二氧化氯,這種化學品是紙漿漂白二氧化氯水溶液的主要成分之一。但問題很快得到解決,俄羅斯從某個友好國家找到歐洲的替代品。后來弄清楚,俄羅斯本國也在生產漂白劑原料和設備。只是造紙廠已經習慣使用歐洲伙伴的產品,并未在國內尋找替代品。俄羅斯中部地區的坦波夫“PIGMENT”化工廠生產各種類型的液體和干燥類漂白劑。該企業為了應對需求增長,已加大產能,年底前將最少保障俄羅斯造紙企業90%的用量。再加上,烏拉爾和阿爾漢格爾斯克已經啟動兩條熒光增白劑生產線。
有一句話是正確的:經濟制裁使艱巨的考驗,但同時也是新的發展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