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引未來網訊 數據顯示:1-2月,我國印刷機械進口額為2.43億美元,同比下降12.1%。其中,膠印機進口額為7996萬美元,同比下降19.3%;數碼印刷機進口額2964萬美元,同比下降29.0%。其實,萎縮的不僅是印刷企業的營收和利潤,還有行業的投資意愿。
在此之前,作為行業投資意愿高低的重要風向標,我國膠印機進口額在2016年觸底4.14億美元之后,連續三年反彈:2017-2019年,分別為5.42億美元、7.32億美元、7.43億美元。
新冠疫情的突襲,顯然將打斷國內膠印機市場連續回暖的態勢。
同時,由于疫情已經演變為全球大流行,很多國家都出現了企業大面積停工停產的局面,可以想見:2020年對全球主要印刷設備、器材供應商來說,都將是無比艱難的一年。
三好同學注意到,海德堡公司CEO日前專門發布了一封致德國經濟部長的公開信,呼吁德國政府對受疫情影響的印刷產業鏈企業給予更具針對性的援助措施,以幫助行業度過“這場歷史性危機”。
疫情之下,困難重重,印刷企業如何才能安然渡劫?3月26日,知名經濟學家許小年在一次活動上表示:此次新冠疫情導致的經濟衰退周期一定超過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在全球抗疫過程中,企業唯一要做的就是收縮。
再重復一遍重點:“唯一”要做的就是“收縮”。說得很決絕,這樣的看法不知各位老板認同與否?
困難期不僅僅是三個月
疫情爆發之初,歷經春節假期延長和全國性延期復工,雖然老板們都倍感壓力,但下意識里大多認為,疫情將在兩三個月內很快過去。
2月9日之后,隨著大部分地區企業實際復工時間的一再拖延,老板們的壓力又更重一重。當時,主要的擔憂有兩點:一是長時間停工可能導致的現金斷流;二是節前積壓的訂單無法按期交付。
進入3月,雖然仍面臨防控物資采購困難、員工返崗率低、物流運輸不暢等諸多困難,但大多數印刷企業都最終實現復工。
此時,距武漢封城過去大致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如果不出大的意外,疫情對企業沖擊最嚴重的時段,完全有希望控制在3個月以內。
由于經濟循環和消費需求的恢復需要時間,很多企業后續可能還會面臨階段性的訂單不足,但大形勢無疑會穩步向好。
然而,疫情在國外的迅速蔓延,卻讓這些都變成了假設。
自3月中下旬以來,隨著部分歐美發達國家紛紛采取停工、停產、居家措施,海外市場大范圍停擺,國內很多外向型企業幾乎一夜之間由積壓訂單做不完,變成了客戶紛紛撤單、減單,以致無單可做。
目前,從見諸媒體的報道看,廣東、浙江等地已經出現玩具廠、服裝廠、手表廠等,因海外訂單大面積取消,而停產、放假或老板跑路的情況。
對印刷圈來說,外向型企業的訂單壓力也與日俱增。據有行業群未經證實的消息,深圳、東莞等地已有主做外單的印刷企業,開始裁員、降薪或長時間放假。還有企業人員表示,國外客戶詢單、下單量明顯減少。
疫情在國外蔓延,看上去沖擊的只有外向型企業,實則不然。
比如,在每一家停產、放假的玩具廠、服裝廠、手表廠背后,可能都有一家或多家為其配套的印刷企業。
再比如,對海外疫情輸入的擔憂,拉長了我國疫情防控的時間,尤其是在北京、上海等國際交流頻繁的一線城市。
而這又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國內人員密集型行業復蘇的速度。如:三好同學嘮叨了很多次的旅游、餐飲、酒店、教育培訓、體育賽事、線下文娛等等。
同時,在海外疫情得到有效控制之前,部分國際化程度較高的展會、論壇等,只能無限期后延或取消。原定4月中旬開展的第127屆廣交會確定延期,便是一個值得注意的重要信號。
所有這些,都會將很多老板原本預期的3個月左右的困難期大大拉長。
至于究竟能夠長到什么時候?按照許小年的說法:經濟能否好轉,要看年底的情況。
注意:到年底,還只是看情況。
“收縮”是不是唯一選擇?
目前,國內疫情關注的焦點多在美國、意大利、西班牙、德國、法國等歐美國家。其中,美國的確診病例數已突破20萬人,后面4個歐洲國家也都超過了5萬人。
此外,還有10余個國家確診病例在萬人以上,30多個國家確診病例過千。至于有疫情出現的國家,更是超過200個。
按照當前態勢,如果防控不力,就會出現最壞情況:各個國家漸次而起,連點成線,拉長全球防控的時間周期。
要知道,僅僅在1個月前,意大利的確診病例數也不過剛剛破千,德國更是只有100上下。
疫情防控時間拉長,對國內各行各業、各位老板最直接的影響是:需求下滑,訂單減少。
由這樣的前提能否必然得出許小年給出的結論:企業唯一能做的就是收縮?
需求下滑與企業收縮,從基本邏輯來看順理成章,在真正的商業操作中卻未必如此。
在名片、單頁、宣傳畫冊等明顯處于下滑期的商業印刷市場中,為什么有些企業選擇的不是收縮,而是繼續上設備、擴產能?
這其中,最主要的可能性在于:雖然市場總量在下滑,但相對分散的市場格局和快速拉開的效率差距,為部分有“野心”的老板提供了以整合促擴張的機會。
然而,由疫情引發的需求下滑與市場的自然縮水,并不完全相同。
相對而言,前者可能只是階段性的,下滑曲線卻很陡峭,用略顯夸張的說法就是:斷崖式的。后者可能是趨勢性的,下滑曲線卻相對平緩。
在后一種情況下,企業顯然有更充分的時間來確定目標、規劃戰略,并推進實施。而在前一種情況下,幾乎每一家企業都難以置身事外,經受階段性沖擊在所難免。
比如,年后復工至今,有多少印刷企業的業務量恢復到了去年同期水平?有還是會有,但只怕是少之又少。
從這個角度來說,許小年所說的“企業唯一能做的就是收縮”,自然有很強的針對性、合理性。因為這時候不是老板想不想收縮的問題,而是市場逼著你必須收縮。
疑問只是在于:假如疫情的影響拉長到一年甚至更長,在經受住最初的沖擊波之后,老板們會做何選擇,是不是還是只有收縮一條路?
依三好同學之見,一旦穩住陣腳,恐怕還是會有老板不甘退卻,選擇相對進取,甚至略顯激進的擴張型策略。
為什么會這樣?原因有二:一是對部分原本正處于擴張期,且已經上規模的企業來說,因疫情影響而大幅收縮既不容易,也不甘心;二是在收縮不易的情況下,只有更為進取才可能減少損失,甚至有意外收獲。
也就是說:疫情重壓之下,收縮可能成為多數印刷企業的選擇,卻不會是全部。
印刷企業大了為什么很難收縮?
對部分企業來說,為什么短期內大幅收縮并不容易?
最基本的原因很好理解:印刷是重資產行業,老板們的投資很多都砸到了設備上。
當疫情突然來襲時,老板們或許可以通過暫時性裁員、降薪減少人工成本支出,設備和產能卻基本只能閑置,短期很難退出或變現。
對有些印刷企業來說,除了部分臨時用工,即使是裁員恐怕也要思量再三。因為在正常情況下,多數老板不是為人多,而是為“招工難”發愁。
既減不了設備,也減不了人,收縮也就無從談起。
所以,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比如:像部分外向型企業面臨訂單大面積取消或延期,多數老板的想法會是堅持一下,節衣縮食在所難免,大幅收縮卻不容易。
如果真到了像有些企業長時間停工、放假的地步,那就不僅是收縮的問題了,而是要做好隨時退出、解散或破產的準備了。
即使幾個月后市場好轉,企業怕也是很難恢復元氣,因為人心散了,想再聚攏起來并不輕松。
此外,在疫情重壓之下,還有的老板既難以收縮,又不愿硬抗,試圖以股權轉讓、賣身自救的方式實現良性退出。
問題是:市場如此恐慌,有多少老板敢于出手暫且不說。即使能賣出去,身價恐怕也會大打折扣。畢竟,“地主”家里怕是也沒有太多余糧。
收縮不易、退出艱難,對仍有財力與心氣的老板來說,采取更為進取,甚至略顯激進的擴張型策略便成為一種可能的選擇。
市場需求已然大幅下滑,如何才能實現擴張?說到底,就是采取各種辦法讓正在變得稀少的訂單,盡可能流向自己這里。
這其中最有效的手段之一,無疑還是價格。幾天前,商業印刷龍頭河南盛大在官方微信號發布了一篇推文,題目是《直降30%,成本出貨無套路!》,大幅拉低騎馬釘畫冊、不干膠標簽、數碼印刷和覆膜模切類產品的報價。
如果其他做同類產品的企業無法迅速做出應對,很多訂單無疑會傾向于流向永城,而不是他處。
假如在降價的過程中,盛大還能保持基本的利潤率,疫情帶來的市場動蕩就有可能成為其進一步提高市場占有率、實現擴張的良機。雖然要真正做到這一點,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如此看來,類似下面的說法多少還是有些道理,并不完全是“雞湯”:危機之下,通常也是市場整合的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