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引未來網訊 經過40多天的艱苦阻擊,國內新冠肺炎新增確診病例從高峰大幅回落,沒想到疫情卻開始在國外蔓延。
截止北京時間3月1日早10點,韓國、日本確診病例數分別達到3526人、245人;歐洲確診病例數達到1492人,意大利最多,為1128人;位于西亞的伊朗,確診病例數達到593人。
此外,德國、法國、西班牙、美國等主要歐美國家,新增確診病例也呈上升態勢,疫情警報提前拉響。
德國衛生部長在2月底的一次發布會上表示:我越來越堅信:德國躲過這場疫情的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為應對可能爆發的疫情,美國國土安全部呼吁民眾儲備好兩周的食物、飲用水和必備的藥品。
世界衛生組織則在2月28日,將本次疫情的全球風險上調至最高級。
受疫情蔓延帶來的心理恐慌影響,包括歐美亞股市、原油、貴金屬、商品期貨等在內的全球金融市場,在2月最后一周內近乎全線下跌。跌幅之大,出人意料。
在來勢洶洶的疫情面前,不管一個人,還是一個國家,似乎都越來越難以獨善其身。它總會以某種方式,對人們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產生或大或小的影響。
當然了,相對于金融、資本市場之類的大話題,三好同學更關心的還是:疫情不斷蔓延,對印刷圈可能帶來的影響。
比如,四年一度的德魯巴印刷展,可能受到多大的沖擊?會不會延期?
德魯巴面臨考驗
圈內老板對德魯巴大多都不陌生,即使沒過去,多少也會有所耳聞。
作為全球印刷圈知名度最高,規模最大的專業展會,德魯巴創辦于1951年,目前為四年一屆,先后已經舉辦了16屆,展出地是德國著名的會展城市杜塞爾多夫。
上屆德魯巴于2016年舉行,展出面積近16萬平方米,共有來自54個國家的1828家參展商參展,來自183個國家的約26萬名觀眾參觀。
盡管與巔峰期相比,人流量有所下滑,德魯巴迄今仍牢牢占據著全球第一印刷大展的位置。
順便說一句,從展出面積和觀眾數量兩項主要指標來看,緊跟在德魯巴后面的三個展會貌似都來自中國:均是四年一屆的北京印刷展和廣東國際印刷展,以及兩年一屆的全印展。
即將到來的德魯巴2020,計劃展出時間是6月16-26日,目前離開展只剩下約3個半月時間。然而,疫情開始在全球,尤其是歐洲蔓延的勢頭,卻大大增加了展會前景的不確定性。
2月11日,德魯巴主辦方曾在面向中國市場的官方微信號,發布了致中國參展商及觀眾的一封信。
信中表示:無論是主辦方還是杜塞爾多夫市,都已經做好了完善的準備,2020年德魯巴將如期召開,并歡迎來自非疫情重點地區的中國參展商和觀眾參加。
以當時的疫情態勢來衡量,這樣的表態沒有任何問題。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發布的數據:截止北京時間2月11日17時,中國之外各個國家累計報告的確診病例數還只有441人。
其中,除了停靠在日本的“鉆石公主”號游輪,新加坡確診病例最多,為47人。在歐洲,德國、法國最多,分別為16人、11人,其他國家為零或個位數。
然而,疫情蔓延的速度超出了預期:在短短20天時間里,韓國、日本、伊朗確診病例數大幅增加,意大利成為歐洲的重災區。德國的確診病例數,也從16人增加到了99人,且增量主要出現在最近一周內。
2月27日,德國衛生部長還明確表示:反對一刀切地取消德國一切大型活動。第二天,言猶在耳,全球最大旅游展主辦方柏林展覽公司卻宣布:取消原定于3月4日開幕的柏林國際旅游交易會。
這屆展會原本預計吸引180余個國家超過1萬家參展商和16萬名觀眾參加,成交額可達70億歐元。
不斷升級的疫情,卻讓它在即將開展之際被緊急叫停。因為主辦方無法滿足柏林市有關部門的如下要求:確保所有展商和觀眾,都必須證明其既不來自被德國官方認定的風險地區、也沒有接觸過這些地區的人士。
顯然,對任何一個展會的主辦方來說,這都是難以完成的任務。
對德魯巴來說,它面臨的挑戰自然不像柏林旅游展這樣緊迫。然而,現在或許也到了需要作出抉擇的時候了。
每屆展會前的最后三四個月,對確保像德魯巴這樣國際性展會的成功都至關重要。一方面,大量國際觀眾會在這個時間段內,確定出行計劃、辦理簽證,并做好其他各項準備;另一方面,像來自中國、日本、美國等路途遙遠國家的參展商,需要趕在最后的時間窗口前將展品裝船發運。
問題是:在當前這樣的階段,有多少人會冒著陡然增加的不確定性,敲定100多天后的出行計劃?
進退都不容易
對德魯巴主辦方來說,最理想的情況是:全球主要國家疫情在短期內,比如:3月底前,得到有效控制。
果真如此,即使損失一部分觀眾和參展商,展會大體可以按照原定計劃舉行,后續的問題和麻煩最少。
可即使像中國這樣實行最嚴格的管控、付出了巨大的經濟代價,歷經40多天的阻擊后,疫情之戰仍未能取得全勝。韓國、意大利、伊朗、日本,以及其他處在疫情升級邊緣的國家,有可能速戰速決么?
如果疫情短期內無法得到控制,擺在德魯巴主辦方面前的選擇主要有兩個:一是早做抉擇,展會延期;二是不為所動,繼續按原計劃推進,等待局勢明朗。
在當下這個時點,離開展還有3個多月,時間尚算充裕,“取消”基本上不會在選項之內。
在延期和按原計劃推進兩個選項中,不管主辦方如何抉擇,都會面臨一系列現實的問題。
對第一種選擇而言,至少有兩個大問題需要解決:一是根據展館的檔期,確定新的展會時間;二是與參展商溝通,取得諒解、達成一致。
第一個問題相對好辦,第二個問題就要麻煩得多。印刷展重型裝備較多,很多廠商還專門根據德魯巴的展期確定研發、生產和新品發布計劃。一旦決定延期,主辦方首先應該取得參展商,至少是部分主要參展企業的認可。
由于事涉企業市場營銷計劃的調整,再加上疫情帶來的經營壓力,由此出現部分參展商退展或調整參展面積的情況,恐怕在所難免,但數量應該不會很多。
如果選擇第二個選項,很大程度上其實是在賭運氣。如果賭對了,疫情在短期內得到有效控制,熬過眼下的艱難時光,就可以云開霧散見彩虹,繼續按原計劃執行。延期帶來的一系列問題,完全不需要考慮。
可如果賭錯了,疫情繼續蔓延,防控時間拉長,潛在的問題和風險會更大。
道理很簡單。假如錯過延期的最佳窗口期,等到四五月份,大部分海外參展商的重型裝備已經裝船發運,再發現形勢不對調整展期,麻煩會更多、損失會更大。
值得注意的是,由德國聯邦內政部和衛生部聯合組成的新冠病毒危機管理小組,在2月28日已經做出決定:實施更加嚴格的入境健康狀況報告,并制定了大型活動風險評估準則。
還有消息說:鑒于疫情影響,危機管理小組已經建議取消大型活動。柏林旅游展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被臨時叫停的。
假如這樣的管控措施延續到四五月份才結束,即使德魯巴排除萬難能夠如期舉行,恐怕也會人流稀疏,效果大打折扣。
因為很多國家的印刷人像咱們一樣,必須拿到簽證才能前往德國。到時候,老板們即使依然有意前往,臨時辦理各種手續也未必來得及。而在德魯巴2016的觀眾中,有75%來自德國之外,32%來自歐洲之外。
更極端的情況是:如果一拖再拖,等到時間臨近,才發現無法正常開展,那就不是延期的問題了,大概率只能取消。由此帶來的各種問題,恐怕是主辦方無法承受之重。
德魯巴的困惑與突圍
當然了,三好同學相信:德魯巴的主辦方想必已經行動起來,在各種可能性中尋求最穩妥的預案,他們肯定不想也不會讓最極端的情況發生。
在這里,不妨做一個假設:假如德魯巴延期,會延到什么時候?
在三好同學看來,推遲一兩個月,沒有太大意義,至少3個月以上才算比較穩妥。因此,如果延期,德魯巴大概率會推遲到10月或以后。
近年來,受多重因素影響,德魯巴作為全球第一印刷大展,本身已經面臨不小的壓力。
可為例證的是:德魯巴2016的觀眾數量,比2012年下滑超過17%;與高峰期的2000年相比,更是少了近40%。
為辦好本屆展會,德魯巴主辦方在全球進行了一系列推廣,并發布了振奮人心的行業調查報告。
不知道,在疫情突然來襲的考驗之下,德魯巴2020最終會如何登場,收獲什么樣的成效?
無論如何,作為今年全球印刷圈最重要的行業活動,德魯巴2020最終爽約的可能性不大。假如一番波折之后,圈內老板去到德魯巴,能夠看到什么?
本屆德魯巴的主題,被定為“擁抱未來”。在官網上,主辦方給出了六大亮點:工業印刷、包裝產品、3D打印、功能印刷、未來技術、印刷。
將“印刷”與功能印刷、3D打印、功能印刷等并列,看上去不太符合邏輯,卻在無意中反映了當前印刷圈存在的困惑。至少是德魯巴的困惑,還有突圍的努力。
近年來,隨著通常意義上的印刷與相關市場漸趨穩定,甚至開始縮水,展會、媒體等立足行業需求的服務性業務,感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
無論是像德魯巴這樣的全球第一大展,還是部分專業媒體,都試圖為行業引入一些新元素。比如,工業印刷、3D打印、功能印刷等。
問題是:這些名字中帶有“印刷”字樣的新元素,到底是印刷圈的一員,還是與“印刷”并列的新物種?觀察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結論也會很不一樣。
從技術角度而言,工業印刷、功能印刷在很大程度上,確實是印刷技術在特定領域的特殊應用,劃入印刷圈似乎問題不大。從產業角度而言,它們的應用主體卻又與印刷企業存在著巨大差異,缺少最基本的產業共同體意識。
很簡單的例子:恐怕沒有多少做印刷電路板或把噴墨打印用于流水線噴印瓷磚花紋的企業,會把自己界定為一家印刷廠。因為它們與印刷企業的產品形態、運營邏輯,幾乎沒有共同之處。
通常說來,這些企業也不會去參加一場印刷圈的展會或關注一家印刷圈的媒體。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自2016年開始,德魯巴開始有意識地引入工業印刷、3D打印、功能印刷元素,是一種突圍,也凸顯了它的無奈。
在通常意義上的印刷設備、材料及服務供應商,越來越難以支撐起第一大展的面積與榮耀時,它需要新的參展主體,但這些主體又基本不在既有觀眾群體的關注范圍內。如何取舍與運作,著實令人困惑。
至少在三好同學這樣相對保守的旁觀者看來,德魯巴還是屬于通常意義上印刷人的舞臺。各位老板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