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引未來網訊:曾經,“一個造紙廠污染一條河流”是造紙廠留給人們的印象,造紙被公認為工業污染的罪魁禍首。有一家造紙企業,卻在排水點建起了濕地公園,構建了綠色生態工業園區,既解決了污染問題又促進了生態保護。他們用秸稈生產原生紙和黃腐酸肥,打造了一條生態產業鏈。這家企業叫泉林紙業,是一家秸稈綜合利用企業,也是國家第一批循環經濟試點。一個重污染型企業如何解決污染問題?筆者采訪了泉林紙業生產副總賈明昊,探尋“泉林模式”下的治污之道。找紙張就上紙引未來網。
以秸稈為原料,形成一條涵蓋秸稈收儲、制漿、造紙、制肥的全產業鏈,“泉林模式”通過對秸稈實施原料化、肥料化聯合開發,實現產業價值最大化。用董事長李洪法的話說,“泉林模式”真正做到了“一草兩用”。一是把秸稈纖維素用于生產秸稈漿及文化紙、生活用紙、食品包裝等高端產品,實現秸稈漿向高檔產品原料的升級;二是把秸稈中的木質素等轉化為黃腐酸,生產黃腐酸有機肥取代化肥。
從縣城標配到民族品牌,一家縣城造紙廠的涅槃
在上世紀70年代,一家造紙廠加一家酒廠,成了山東一個縣城工業的標配。1976年,泉林在山東高唐縣建廠。1976年到1993年,被李洪法定義為初創階段,當時企業規模小,產品結構單一,一直在困境中掙扎。李洪法上任廠長兼黨支部書記后,肩負起了改造造紙廠的重任。當時,銅版紙市場被國外公司壟斷,一噸紙甚至賣到了一萬多塊。泉林開辟了全國第一條銅版紙生產線,一噸紙賣到九千塊,第一個月利潤就達到了六七百萬,并先后投入4000多萬元,連上7條1760型短長網紙機。1997年底,泉林規模達到了6萬噸,成為山東省百強企業。
2000年,泉林開始生產包裝盒。當時國家號召發展民族工業,泉林作為民族品牌與全球壟斷企業利樂打起了反傾銷戰。當時一包牛奶兩塊錢,包裝盒就要一塊多,利樂占全球90%的市場份額。現在,一個牛奶包裝盒兩毛錢,泉林成為了全球第二大包裝盒生產廠商。
用秸稈纖維素開發本色紙,逆流而上卻成順勢而為
漂白被認為是水體里二噁英的主要來源,尤其在印染與造紙領域。2007年,當“越白越干凈”成為評價紙張好壞的標準時,李洪法卻決定放棄漂白,做起了本色紙。李洪法帶著生產副總賈明昊去北京開POPs公約履約辦的一次會議。也是在那次,他們深刻感受到了二噁英的危害。他們回去做了一個決定,停止漂白,只做本色紙。剛開始老百姓并不買單,改造前二十臺白色銅版紙機,訂單每天排的很滿,改為本色紙以后,二十臺機子只有兩臺開著,車間一千多號人全部閑著。
白紙的做法是加氯漂白,雖然視覺上干凈了不少,卻含有很多氯苯等致癌物質。泉林首創了秸稈本色紙制品,用秸稈纖維素開發出秸稈本色漿,制作出本色文化紙、生活紙、食品包裝等一系列的高檔本色紙。整個過程不漂白,無二噁英成分,安全衛生指標達到了美國、歐盟食品級標準。現如今,泉林的本色紙在超市供不應求,越來越多的造紙廠也都開始轉向本色紙。賈明昊說,除了環境和人們消費意識的改變,本色紙更多是在喚醒商家良心。
“黑液”變黃腐酸肥,“貴族肥”也可平民化
近年來,化肥用量持續攀升。通常化肥的使用率只有27%左右,70%被揮發到大氣中形成霧霾,或流到水里導致水體污染。“兩噸半的木材造一噸漿,不算化學藥劑,原料殘余一噸半,100-200公斤跑到水里,一噸三左右殘余留在了黑液里。”賈明昊說。而在造紙行業,黑液一般作為廢棄物燒掉了。泉林在生產過程中不加堿,而是加入亞硫酸銨,將黑液變成了黃腐酸銨。“別人造一頓漿用兩噸半木材,我們用兩噸半草,用量基本一樣。”
作為一種水溶性腐殖酸,黃腐酸也是公認的植物生長促進劑、肥效增進劑與土壤改良劑。泉林通過秸稈提取從廢棄物黑液中提取黃腐酸,推出了泉林“嘉有”黃腐酸肥。“與利用強堿從礦物質里提取黃腐酸相比,我們的制取成本低、無污染且活性更強。”說起自家產品,賈明昊如數家珍,“很多權威科研機構都參與了產品應用試驗,試驗效果非常好。”
現在,黃腐酸被廣泛應用在了底肥、追肥和葉面肥中。2014年,泉林黃腐酸肥在湖南水稻研究中心的“三一糧食豐產工程”水稻試驗田中應用,經鑒定一畝地可增產58.1公斤。袁隆平院士說“泉林助力中國農業”。目前,泉林將產品銷售到了全國30多個省市自治區,還打入了美國市場。有人說,泉林讓黃腐酸肥從稀缺、價高、應用范圍窄的“貴族肥”,變身成了成本與化肥相當的“平民肥”。
秸稈難收集的關鍵是沒好去處
“秸稈焚燒很多年禁不掉,關鍵還是秸稈沒有好去處。”賈明昊說。在山東,從麥收到玉米種下只有十天時間。他們通過建立“劃片收儲、集中轉運、規模利用”秸稈收儲體系,采取“企業+鄉鎮收儲中心+村級收集點+農戶”四位一體的收儲機制。“每個村設立一個村級收集點,30個村設立1個鄉鎮收儲中心,作為秸稈分散儲存地,按生產計劃有序調撥。”賈明昊說,按合同約定,收集點可獲得泉林專用收儲裝備、貸款擔保、保護價收購等支持。最關鍵的是定價,泉林把秸稈收購價定在每噸600塊,而秸稈發電每噸200多塊。這也調動了收儲人員的積極性。賈明昊給他們算了一筆賬。“按一噸500塊來收,去除100塊的運費,3000噸就是150萬,收兩季的高粱純利潤就有40多萬,這太有吸引力了。”
生死抉擇,工業企業如何為環保買單?
2017年是賈明昊來泉林的第十五個年頭,他親歷了泉林在環保上的生死抉擇。入場第一年他就遇到了生產線全部關停的考驗。賈明昊回憶,當時五條生產線已經關了一條,如果再不解決環保問題,半個月后其他都將關停。“就這半個月,上一套環保處理設施!”老板一聲令下,任務就從老板到副總,從副總到處長,最后落到了賈明昊的頭上。“大家在工廠連軸轉,連夜調試非常苦。”現在想起來,賈明昊仍心有余悸。從設計到施工再到安裝調試,他和團隊只用了13天。
2003年,山東以地方環境標準倒逼造紙行業轉型升級。“這個事情我們謀劃了10年,2年用來過渡,8年用來加嚴標準,差不多2年一個臺階往上走”,時任山東省環境保護廳廳長的張波司長在一次演講中提到。消息一出來很多人反對,都說嚴于“國標”的新標準將“整垮山東企業”,也有人碩這根本就沒有可能性。泉林卻做到了。2003年以前,草漿造紙國家廢水排放標準為COD450mg/L。2003年,泉林的廢水排放已經達到COD150mg/L,遠低于國家標準。“當時,省環保廳組織把全國造紙行業標準的現場會放在了泉林,并結合泉林的排放標準制定了山東省的地方標準”,賈明昊說。目前,國家標準COD90mg/L,山東省地方標準是COD60mg/L,而泉林的內控標準卻是COD30mg/L。賈明昊說,現在泉林的水質指標不僅領先國家和地方標準,也優于歐盟、美國等發達國家木漿環保標準,廢水可供生產循環利用及農業灌溉。
“不算運行成本,泉林這么多年來直接的環保投入就將近10個億。”賈明昊說,早期的時候最高一噸水成本高達八塊多。“這相當于一天把一輛奧迪扔進水里。”賈明昊打了一個生動的比方。一天水量6萬方,一方增加3塊錢,一天就是18萬,對于企業來說這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真值得做么?董事長李洪法卻說,“不要管成本,能做多好做多好!”
一個綠色生態工業園串起一條綠色產業鏈
在泉林廠區建有一個占地三千多畝的人工濕地,據說這里住著四十多種野生鳥類,還有刺猬、黃鼬等野生動物。泉林打造了一個綠色生態工業園,包括漿紙工業基地、水綜合處理及資源化利用基地、綠色生態有機肥基地等幾大經濟實體。創建生態工業園的目的是把多種產業鏈科學合理地交叉在一起,形成一條類似自然生態系統食物鏈的工業生態系統,使資源梯級循環利用。該生態產業鏈不僅可以提高物質、能量、信息的利用程度和生態效率,還能提高園區產業關聯度,形成產業間橫向藕合、縱向閉合的共生關系,實現污染物資源利用。
成立第一家造紙行業環保研究所,工業企業的治污要靠自己
技術先進性最關鍵在于運營成本和可操作性。賈明昊說,泉林研究的是一些真正能夠落地、推廣的技術,不光是為了達標,更主要是讓企業能承受。
2001年,泉林成立了環保研究所,專門研究造紙污染問題。賈明昊說,這也是至今為止國內唯一一家造紙行業的環保研究所。“工業企業治污要靠企業本身,不能單純依賴環保公司。”談及研究所成立的初衷,賈明昊說。目前,研究所有四十來人,研究問題從原料、備料到紙漿、造紙,從源頭到生產再到循環利用都有涉及。現在,泉林一共申請專利240多項,已經授權160多項,絕大部分都是發明專利,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體系。
2003年,泉林上了一個項目,一噸漿國家的標準是三百方水,泉林用水是二十方左右,只有國家標準的十五分之一。污水處理量也從原來的七千多噸降到只有八百來噸。處理完的水有兩個供水站,車間、工廠、集團、縣域四級可用。
一個大環保的概念,哪里有秸稈就去哪兒
前不久,國家公布了11個重點行業的清潔生產技術,其中6項在造紙領域,泉林就占了4項。2012年,“泉林模式”被作為典型案例入編國家發改委《循環經濟典型模式案例》,先后4次被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焦點訪談欄目正面報道。
“目前,泉林團隊一萬六千多人,加上項目公司將近七萬人,產業涉及制漿、造紙、肥料、運輸、農業等行業60余家集團公司。”賈明昊說,泉林總資產四百多個億,其中泉林紙業占到三百個億。談及要把廠子建到美國去,賈明昊很興奮,“我們要給美國的造紙行業樹立新標。”他還記得時任山東省環保廳廳長的張波的話,沒有真正落后的行業,只有落后的企業觀念和意識。目前,該造紙廠還在籌劃中。
“我們做的是一個大環保的理念。哪里有秸稈,我們就去哪兒。”賈明昊說。泉林的整個秸稈綜合利用計劃是做到兩千萬噸漿,六千多萬噸秸稈。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環境和經濟并不是完全矛盾的。他們做的,就是要讓工業企業與生態環境、自然環境相融合。
最后有紙張求購需要,上紙引未來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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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來源:中宜環科環保產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