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發生的最典型的事例不外乎上海報業集團的成立及其旗下《新聞晚報》的停刊,也引發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解讀。消極的解讀是,大上海的報媒都不行了,這是“紙媒消亡論”的最新最有力的例證。另一種積極的解讀是:此舉是加快傳統媒體和新媒體融合發展的重要措施,是提升主流媒體影響力和引導力的主動出擊,是上海深化文化體制改革、建設國際文化大都市的又一戰略布局。《新聞晚報》的停刊實際上是針對紙媒“產能過剩”進行的“結構調整”,旨在促進上海報業市場的“產能升級”。顯然,后一種解讀更客觀更深刻。
事實上,紙媒藉以與生俱來的敏銳意識與創新能力,早已自覺地開始了對自己轉型之路的探索,越來越明顯地給自己打上了全媒體的烙印。
因此,“紙媒消亡論”或許是一個缺乏足夠理論與實踐依據的草率命題。記得若干年前在英國與英格蘭新聞學界和業界的一些精英們交流時,他們很沮喪地認為報紙只剩下十年光陰,有的甚至言之確鑿地斷定五年之內英國的報紙就會消亡。如今,想象中的死亡預期早已過去,但我們看到的是,包括英國在內的世界各地的紙媒絕大多數依然存在,并且依然是最權威、最重要、最具傳播力的媒體形態之一。
當然,不贊同“紙媒消亡論”并不等于無視紙媒遇到的發展困境,畢竟,面對來勢洶洶的網絡媒體,傳統紙媒妄自尊大或妄自菲薄都是不可取的。時下,傳統紙媒確實遭遇到了一個繞不過去的難題:報紙的發行量在持續下降,越來越多的讀者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轉而拿起手機,成了網絡媒體的追隨者。這表明,在人類傳媒形態發生重大歷史性變革的關口,紙媒獨樹一幟的黃金時代結束了,它的確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這種挑戰很嚴峻、很冷酷,美國的報紙出版人甚至因此以“報紙”(newspaper)這個詞為標識分成了兩派,一派看重內容,認定紙媒最重要的部分是“新聞”(news);另一派則看重形式,認定紙媒最重要的是“紙”(paper)。顯然,這兩派決定著報媒發展的兩種走向。
其實,正如內容與形式是一對矛盾一樣,“紙”與“新聞”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關系,它們是可以在一個變革著或變革后的新的信息傳播空間里實現傳播共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