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新京報》、《北京晚報》報道,西城區、昌平區將清退印刷業,而《印刷工業》還向參加過北京西城區代表團審議政府工作報告(北京市市長王安順在場)的大眾媒體記者證實,北京東城區也將清退印刷業。接下來的一個問題是,此舉會否繼續在北京的其它區縣(北京共有14個市轄區、2個縣)復制?從目前的跡象來看,可能性很大。
目前北京對印刷業采取了三種措施,一種是部分區縣計劃整體清退,目前證實的有北京東城區、西城區、昌平區。第二種是部分印刷細分類別限時退出。《北京市工業污染行業、生產工藝調整退出及設備淘汰目錄(2014年版)》規定,“使用苯類、酮類有機溶劑的塑料印刷工藝”于2015年年底前退出;“絲網印刷工藝”、“鉛排、鉛印工藝”、“使用苯胺油墨的凹版印刷工藝”要立即退出北京。第三種是即將出臺“緊追世界上最嚴國家的標準”的印刷排放標準。
我們體會一下北京市環保局副局長方力對印刷業的定性,就會明白,近一兩年來在北京印刷業的諸種不利傳聞之根源在哪里。1月22日,方力對媒體說:“印刷和家具兩個行業因排放的VOC物質(常溫下容易揮發的有機物質的總稱)是PM2.5二次生成的主要來源,且不屬于首都的核心功能,所以被放在了打頭的位置。”瞧,原來印刷業是PM2.5二次生成的“罪魁禍首”之一,而霧霾直接影響群眾的健康。還有什么比呼吸更重要?即便北京舉辦“是否清退印刷業”的全市投票,或邀請各方代表來聽證,恐怕多數人會贊同清退印刷業。
甚至有人認為,北京最快于2015年上半年出臺的針對印刷及家具兩個行業的排放標準,是“變著法子把印刷業趕走”。再來琢磨一下方力的話,“選擇目前最好的治污技術達到標準,企業可以繼續在北京生存”,如果標準不達標則要按日計罰且“上不封頂”——等同于變相被離開。換言之,當排放標準出臺后,擺在北京印刷廠面前的選擇是,要么離開、要么“繼續”。但“繼續”下去的條件,是要不惜人力、物力、財力,用最好的技術、最好的設備、最好的人材,使企業的排放標準達標。雖然目前并不知道即將出臺的排放標準到底有多嚴格,要達到該排放標準,需要上哪些技術和設備,但恐怕昂貴的設備投入必不可少,更重要的是,或還涉及到環境及流程的改造,牽一發而動全身。尤其對于管理相對落后、規模相對小的中小印刷廠而言,堪稱“壓力山大”。假如標準下來,事實證明多數的印刷企業杠不住,那政府的用意就不言而喻了。
在“還要不要呼吸”這個問題上,再去批評政府如何地一刀切、如何不了解印刷實情,意義不大。但是,主管印刷復制的部門、相關協會,可與政策制定者多做些溝通工作,詳陳多年來綠色印刷取得的成效;闡明印刷加工業,對于出版社集中的北京市的重大意義。
對北京印刷業來說,在劫難逃是必然的,很可能“好戲在后頭”。當然,政策執行要兼顧產業需求,北京集中了全國三分之二的出版社,把印刷廠全部撤到北京周邊的河北、天津的衛星城市(鎮)里,印刷的運輸成本將大大提高。事態如何發展,尚需靜觀其變。
北京的做法已然在全國印刷人中產生了恐慌心理,但要以此推斷,這將在全國產生多米諾骨牌效應,完全沒必要,而且也不可能。北京是首都,全國唯一的特殊城市,集中了眾多的功能,一舉一動在全世界關注之下。其政策之特殊、之嚴格可想而知。
如果沒有了包裝,各類商品誰還會買?沒有了書籍,那我們的文化如何傳承?沒有了課本,學校的學生怎么上課?僅從這些基本的常理推斷,印刷復制業不會遭受滅頂之災。僅從這些常理,北京一些區縣政府及部門的作法,就值得懷疑,其政策究竟是否可以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