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讓第二站——于都站的親歷者為我們揭開歷史的塵埃。
“親歷者說”欄目,通過一個個歷史事件的親歷者的所言所語,讓讀者去感受、了解當時紅軍長征的最真實的歷史面貌。
紅軍開始行軍
1.除了紅軍主力以外,成千上萬的紅區農民也開始行軍——男女老幼、黨與非黨的都有。兵工廠拆遷一空,工廠都卸走機器,凡是能夠搬走的值錢東西都裝在騾子和驢子的背上帶走,組成了一支奇怪的隊伍。隨著征途的拉長,這些負擔大部分都得在中途扔掉,據紅軍告訴我,成千上萬支步槍和機槍,大量的機器和彈藥,甚至還有大量銀元都埋在他們從南方出發的長征途上。
即將開始戰略轉移
2.1934年秋天,紅軍出版物中開始對戰略轉移有所暗示。9月29日蘇維埃政府機關報《紅色中華》發表了一篇由洛甫(張聞天)起草的社論,指出為了保衛蘇區、粉碎蔣介石的第五次“圍剿”,“我們不得不暫時放棄一些蘇區和城市......在某些地方,由于敵人堡壘密布,我們必須沖破鎖線,轉移蘇區,保存軍隊主力的有生力量。”
當年于都概況
3.于都是江西南部的一座小縣城,因位于都河畔而得名。紅軍長征時,它不過是一個渡口,一個集市。1934年10月紅軍長征出發時,這里大多數莊稼都已收割完畢,地里只剩下晚稻、蕎麥和紅薯。青瓦屋頂上晾曬著豆秸和其他東西,有的牽拉在屋檐下。靠院墻放著的紅陶罐里裝著豆瓣醬。院角堆著綠皮紅籽的苦瓜,橘黃色的南瓜和一串串鮮紅的干辣椒。中秋節已過,家家戶戶門框上貼著的大紅對聯和兇惡嚇人的門神已經有點破舊了。人們希望這些東西能繼續保護他們免遭厄運。
紅軍所學需寫心得
4.紅軍上課所學的一切,都會被要求寫作業或心得,并為明快色調的油印快報投稿。勃沙特曾親眼見到一個紅軍采取“賄賂”的辦法,哀求另一個紅軍代他寫。他說,不過,他們小報的編排及有關共產主義內容的圖畫的設計,是值得驕傲的。一個同志擅長畫畫,于是我們便稱他為“藝術家”。
用石板印刷機印刷大布告
5.紅軍長征途中某日,勃沙特見到一個紅軍戰士正忙碌著刻鋼板,已刻好的蠟紙堆了一摞。勃沙特問:“刻的什么?”他回答:“一本翻譯的俄羅斯著作。”他們就是這樣,將成百張的蠟紙用油墨滾子一張張地油印出來,然后裝訂成書。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和一個大約九歲的男孩負責操作石板印刷機(用油和酸寫在石板上,經化學處理后,再用紙拓印),他們用這種機器甚至能印紅軍在所到村鎮張貼的那種大布告。繁忙時,他倆一天要印到幾千份。
紅軍大學出版《紅爐》
6.紅軍大學在長征途中油印出版了一個校刊,名為《紅爐》。劉伯承校長為《紅爐》題寫了刊頭和發刊詞。發刊詞的大意是:我們學校是一個紅爐,我們要在這個紅爐中鍛煉,努力學習軍事、政治、文化,向惡劣的自然環境作斗爭,堅強的革命意志就是在這通紅的爐火中鍛煉出來。劉校長還帶頭為校刊寫稿。當時紅四方面軍轉戰在四川、西康交界的險山急流之中,經常發生隘路戰斗。劉校長認真總結了部隊隘路戰斗的經驗,考察隘路的大小、長短,暴露或是隱蔽,定出適應隘路環境的戰術,寫出了《當前隘路戰斗》一文,發表在《紅爐》第一期上。
搬遷財物
7.中央機關于1934年10月12日到達于都,又乘夜色朦朧穿過了于都。幾千名挑夫(一天付一塊銀元)挑著蘇區的大量財物——印刷機、紙幣鐫版、造子彈的機器、重新裝填空彈筒的壓床、愛克斯光機、滿載重要(及不重要)文件資料的箱子,紅軍儲備的銀元、金條、大米、藥品、備用的槍炮、收發報機、電話設備、大卷的電話線等等。毛澤東后來說:“就像大搬家一樣。”埃德加·斯諾則稱之為“整個國家走上征途”。大部分年輕的紅軍戰士相信他們要去打一場大仗,也意識到他們要沖出包圍圈。很多人還領到了過冬的棉衣(這使他們很吃驚),所有的人都要在干糧袋里儲存十天的糧食。
后勤部隊轉移困難重重
8.紅軍第一縱隊的第三梯隊是一支后勤部隊。這支部隊的五千名男的扛著沉重的印刷機、制幣設備、郵票印刷機、制造槍支彈藥的工具等。第三梯隊的戰士大多是新兵或非軍人。搬運這些輜重的人有些入了伍,有些沒有。即使把印刷機和工具部件拆開,一個齒輪、一個機器外殼或一臺鉆床也往往要由六個人來抬。然而,羊腸小道常常連兩個人都走不開。行軍又大都在晚上,一下起雨來,道路泥濘易滑。由于敵軍離得太近,又不能點燃火把,經常有運輸人員連人帶物從幾百米的懸崖峭壁摔下,物毀人亡。